第一章 不沧桑只笑悲凉
如果本书走妖娆到把作者狗眼都灼瞎的路线,那么开文第一句应该是
我在三千六百五十三个纪元的环里沉睡得难以清醒,在所有的宙元时光中,我族认为这个序列是无尽轮回的开始,也是轮回最接近结束的数字。
当我睁眼之后看着这个婴儿长成男孩再成长为一个少年,从赤子天性到懵懂青葱到迷茫踌躇再到如今披上一层与自己本性毫不相干的皮囊,我不禁想笑,人类在某些方面普遍性真强呀。
少年,真想开口,这种情绪在我心中花了十六年生根发芽然后一夜之间繁茂成林,哪怕只有一次,也想告诉你,其实自你睁开眼看这个世界,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一直都有一个观众在静静看着你,而且还会一直看下去,直到你去了时光也到不了的地方。
可惜在所有的宙元时光中,我族交流从不用语言。
这几天总是做梦,稀奇古怪到能让偶尔回想到了一些片段的自己发狂疯笑,天马行空到能让醒来的自己措手不及地看着潮湿的被子欲语无言。
虽然重温了童年的飞天追逐梦和中二时代的命运激战梦,其中抑扬顿挫奔放浪荡的风格倒是让自己已经沉寂了好久的闷骚情怀很是满足,但是身为高中生这个年龄阶段该做的……无触觉高清梦,还是不可避免地让裸睡了十六年的自己早上起床时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起床后本就不充裕的上学时间果然还是被反复揉搓小白悠闲地消耗了,迟到这个久违了两年的名词再一次变成了个动词。
看着尚还在散发着通透油漆味道的木门上那块被惨白的考试卷子糊了一层又一层的狭小玻璃,咽了口吐沫,想着第一次自己还能理直气壮对着园丁装白纸洒脱地说自己只是睡过头了而已,第二次悍然嘴硬,英勇地唱大诺,道自己已经错了,并希望老师能给自己一个改正的机会,第三次只好羞涩地说上学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了忘带书包、钱包、学生证、饭卡、校徽、红领巾。
那这次呢,该如何扯。
无奈也好,蛋疼也罢,已经发生了的还是要面对的。
推开寂静的教室,一片慌乱而碎屑的噪杂声在书纸翻动声中缠绵着,目光可能也是有声音的,这种感觉真讨厌。却又不得不用一副装淡定装到没有表情的呆脸扫过全班,那些班里的同学机敏地抬起头后又迅速低下去,在完全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才敢放心地从各个隐蔽地点抽出了自己心爱手机开始肆意摆弄。
说起来手机,这种产物进化的真快呀。
看来因为自习的恩泽而躲过一劫,园丁没有在花园呵护花朵。
低头快步从狭窄的过道走到班级墙角书堆中自己的位子,从书山上抽出一本物理习题集锦,拿起桌子上如同横遭车祸一样的散落水笔,刚做好了校园生活的全面伪装,殇哥立马递过来了一片小纸片。
字迹龙飞凤舞,最经总见你迟到,可有什么猎奇志异?
翻过纸条,提起水笔在纸条背面同样龙蛇纵起,没有,只是少年失眠而已。
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递过来的纸条又递了过去。
这般速度顿时让殇哥一脸臭屁的微微点头,目光中泛着奇怪的欣慰,随手将看过了的纸条揉成团团,投进盛满了纸浆白水的茶壶盖中,又抽出了一张开始奋笔。
扭头看看窗外那片和教室隔着一个走道的花圃,泛黄的草色在整个花圃范围中统一得令人诧异,不知不觉间染上了萧瑟的细小树体比夏日多出了一层中年男人般的猥猥琐琐。
大概三年前本校开始向一高学习并看齐,随后改革颁布出了禁言令,直到一年前进了学校才发现本校一直以来开放、大胆、诡异、莫名其妙的校风大变其样。
在禁言令颁布的最开始,生性活泼开朗、天真好言的二高同学们痛苦、迷茫、不知所措、有心无力、欢欢乐乐撞枪口猝然阵亡。其后众多二高同学总结了几位已经被校方悍然斩断学业、遣辞回家反省的鸡头所犯的错误,吸取了宝贵经验的同时也思考了组织新的前进道路。
都是身在教育体制内厮混纠缠了十几年的老道行,充满创造性的同学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找出了数种相当完善的对策,借以随时随地在班级通过合法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同学、老师、学校、学习以及各类学校活动的盛大情感。这同时也侧面反映了二高学生们对同学、老师、学校、学习以及各类学校活动的这些情感,不论何时何地何情何景都是澎湃如山,汹涌如海,冲势如竹,不可阻挡,不吐不快。
那些充满了奇思妙想本身又天马行空的合法对策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发展过程中的周折角度可以参考天上的北斗,例如最开始的表情流,发展到手势流,再到盛行了整整一年的脸手同用,最后一位自小学习手语的好同志向全校普及了一些基本手语,这个简称表语的流派才算是真正确立了下来。
在不久后通校自习的时间,教导处一行便衣伴着学校领导再从教室外的走廊中溜达,通校没有一丝一毫的杂音,班级里的同学们已经学会通过自己的丰富表情和半生不熟半猜半蒙的手语进行相互之间的正常交流了。
但同时又要义正言辞的补充说明,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大多时候这边挤眉弄眼已经涕泗纵横,那边手指舞得犹如结印,但两人可能还是鸡鸭难讲,相顾无言,只是平添一股蛋蛋的忧伤和**的惆怅。
在纸条流雄起的时候,那些执着于唯美手语和眼神交流的同学们才终究大彻大悟,看来世间天才终究是少数,而且不包括我等。再之后,纸条交流就成为了二高的新特色和新风格。
又过了一段时间,因为手机数量和功能的几何倍增,新的流派出现了,这是一个借助着科技兴起的交流方式,但身为搞机族们,抵抗着父母、老师、校方三者的压力,手机在教室内的隐藏和使用已然成为了一门独立的学问。
身为一个纸条流的铁杆,除了在最开始和同学们交流的时候曾嬉笑怒骂皆用颜艺之外,其后只要身处教室内,就一直是通过纸条上千奇百怪、指意各明的文字和图案和别人进行着交流。
既然是纸条流,要的就是速度,抽纸的速度,狂书的速度,弹纸条的速度,接纸条的速度,看纸条的速度,若是罗列出来,那也是一门学问呀。
微微摇头暗叹中华学问之博大精深,拇指食指轻松接住了殇哥这记直奔脑门的招式,压桌,铺平,骚年,为兄观汝近日精神萎靡不振,腰软嗜睡,人在少年,戒之在色,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切记,切记。
挽起袖子,弹射出激光速度的中指,摇摇送给对面的殇哥,殇哥洒然一笑,抚了抚下巴不存在的山羊胡,埋头开始抄课文。无关惩罚,只是爱好。
再次看向窗外,时光探头探脑地悄悄穿梭在自己四周,又是无聊的一天呀。
目光移回来,看看面前用书立堆起来的树墙,抽出那本封面画着抽象线条的山海经,记得上回抄到五十页左右,嗯,还有二百来页,对于本来就没有爱好的人来说,多看点多抄点老祖宗的东西总归有点微弱的骄傲感,此处当赞一个。
夕阳西下,铃声一落,全班的同学顿做鸟兽散,窗外的夕阳透过被值日生擦得极净的窗子,平铺在寂静的教室里,干净的回旋在桌面上,欢悦地在前后排比极为整齐的桌子上跳跃着。
依旧是半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还好在全班印象中,一直处于存在感很薄弱的位置,所以值日生就算勤勤恳恳地的打扫卫生,在这里来来回回的走上了十几次,依然神情坦然,依然置若罔闻。
我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瘫在桌子上的少年盯着夕阳残薄于天际,无言,也不能言。
拖着莫名其妙疲惫至极的身子踱回家里,听了听满屋子寂静近乎能感落雪的一片漆黑,再次莫名其妙地瑟瑟一声嬉笑打破沉寂,开灯,进厨房,开煤气,上锅,浇上两碗白水,在锅笼里塞了两个馒头,盖上盖子,静等水滚,时间依然漫长犹如漏沙滴粒。
我冷眼旁观,却又无可奈何,无手无脚,无脸无嘴,看了你十六年却只能形影相对,看了你十六年一人入睡独身醒来,曾经那些另我感觉不解的感受如今都能找到说辞了,原来那些冲动是想给你一点微弱的温柔,原来那些触动着我程序深处的悸动是对你的怜悯。
怜悯,真是个奢侈的东西呀。
水滚,倒上冷水搅开了的面份,再敲一个鸡蛋,均匀地撒上,静等起锅,再全部倒入碗中,拎出两个软乎乎的馒头放入竹盘中。
上炒锅,浇油,晃了晃碗里所剩不多的卷曲葱花,待油微热,全部闷进锅里,拎着铲子左右翻了翻“刺刺拉拉”的葱花,再次敲了个鸡蛋,转着撒下去,再翻了两圈,起锅,抄菜,入碗。
搞定,叼上竹盘子,一手碗一手盘子,用手肘关上了厨房的电灯,进了依旧黑乎乎的客厅,依照记忆中清晰近乎可见的路线向着桌子方向前进,然后脚下一软……
嗯,这样真好,我在宇宙的边缘沉睡了三千六百五十三个宙元,之后又流浪到你身边,无奈而又不得不等待了十七年,这漫长近乎无尽的光和年,终于在那个古老的数字里再次走进了轮回,同时又走向了轮回的结束。
周身耀眼的白光就像是满天无尽的烟花齐齐在这个刹那绽放,脚下那一团柔软的触感爆出了千万光芒,那些光芒在房间里周转翻折,然后似乎迷失在了这个刹那之间延伸出去的无限空间中,开始扭曲,开始柔软,开始变幻出令人目眩的光带。
我愣住了,真的,还好谨记着一饭一粒来之不易,除了咽了口吐沫,身子根本没动一毫,手中的饭菜也丝毫没有洒出。
光带犹如激昂乐章,翻滚在起伏的山峦之上,流淌在悠扬的溪水之间,在我身旁调皮地跃动,好奇的观察,然后猛然扎进双目里,没有恶意却又坚毅地令人无法拒绝。
这次,我的钛合金狗眼,算是真的瞎了。
看吧,少年,这就是我在流浪的时间中经历的星光,他们井井有条,不容侵犯,他们不知疲倦,流畅优美,他们兢兢地守护,静静地封锁。
那锁是周天星座,那锁是浩瀚星辰,那锁是宇宙的螺旋,同样是上次宇宙沦陷的地方。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虽然嘴里叼着竹盘中的馒头依旧腾着热气舔舐着敏感的鼻尖,虽然手中的饭碗和菜盘触感仍然温热,但我是真的不饿了,有情感上的,也有生理上的。
好吧,简单的说明一下。
身为无所事事,一无所成的报废少年,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因为无意踩死了一只出门偷食的小老鼠而第一次杀生,所以触摸到了上个宙元宇宙的塌陷和变迁残留的颓垣断壁,同时因为接触了上个宙元时光中的残党,所以知道了一些不属于这个维面的规则。
嗯,碉堡了,牛掰大发了。
可惜本书不止是这个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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